31 报复｜他老师实在不擅长撒谎。
第二天早上，江景寻刻意提前去了学校。
刚签完到，就见庞蓁一脸欲言又止地盯着他。江景寻朝她打招呼：“早上好。”
庞蓁点头：“早上好。”
江景寻拉开座椅坐下，余光看到庞蓁频频向他投来目光。
他搁下笔：“您有话对我说吗？”
庞蓁一愣，犹豫再三，下定决心道：“小江啊，告诉你件事。”
“嗯，您说。”
“今天办公室会来个……新老师。”
“哪个班的？”
庞蓁张口欲说，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。
看清来人的瞬间，江景寻的表情一沉。
霍驰居高临下的目光扫过办公室内，他指指江景寻身旁唯一的空桌子，对身后抱箱子的人说：“放在这里吧，辛苦小刘了。”
庞蓁闭上嘴，默默瞄了江景寻一眼，后者低着头，周身气压低得可怕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在心里啧啧两声。
恐怕以后办公室里的太平日子结束了。
办公室其他老师陆续到齐，看到霍驰时面面相觑，他们听说过这人的事迹，气氛一时有点僵。
身为多年老油条，霍驰早有准备。自我介绍完毕，他掏出茶叶，一人一包地发。
那茶叶不算贵，作为见面礼正合适。都是成年人，不管心里怎么想，表面的客气还是要做的，大家不尴不尬地和他打过照面。
发到江景寻时，霍驰意味不明地笑道：“江老师，又见面了。”
江景寻乜他一眼，不吭声。
“一点小心意。”霍驰晃晃手中的茶叶，“拿着呗。”
其他老师投来八卦的目光，办公室门口还聚集了几个送作业的学生。江景寻看那茶叶都觉得恶心，但他不想把场面闹得太难看，于是伸手去接。
不等他接过，霍驰冷笑一声，直接把东西扔到桌上。
“啪”地一声，江景寻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。
这场暗流涌动的交锋只是个开始。
下午，陈醒走进办公室，准备把收好的作业放下，一抬头，原本江景寻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环顾一圈，确定自己没走错。
还好庞蓁出声提醒：“陈醒，江老师的位置在旁边。”
陈醒定睛一瞧，发现江景寻的东西都被挪到靠边的位置了。
“江老师换位置了？”
庞蓁：“……嗯。”
霍驰嫌他的位置正对空调口，以“我年纪大了吹不得风”为由，问都不问直接和江景寻调换了位置。
但庞蓁不可能对陈醒说这些，只对陈醒道：“作业放那边吧。”
霍驰翘着二郎腿，头都没抬一下，鸠占鹊巢得心安理得。
陈醒放好作业本，经过霍驰身边时，垂眸扫了他一眼，眉间隐隐不悦。
回到教室，他戳戳徐明泉：“办公室新来个老师？”
徐明泉对此类八卦非常灵通，人称“八卦小王子”，这种消息问他一问一个准。
八卦小王子正偷偷给他女朋友发消息，心不在焉应道：“啊？是吗，最近没听说招新老师啊。男的女的？”
“男的，还抢了江老师的位置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明泉打字的手一顿，想起了什么：“我去看看。”
两分钟后，他神色恍惚地坐回座位，半天没缓过神。
陈醒抬手在他眼前晃晃：“回神。”
“靠。”徐明泉一脸见了鬼，“他怎么会调到这个办公室？”
“谁？”
“霍驰啊！”徐明泉压低声音，“就是咱们高一时，性骚扰女学生的那个班主任，好像是高二十班的。”
原来是他。
陈醒眼睛微微眯起：“他不是被开除了么？”
“停职调查而已。他干的那些事可大可小，只要关系够硬，复职不是问题。”
陈醒陷入沉思。
“这不是重点。”徐明泉道，“重点是，他不会报复江老师吧？”
毕竟当时举报的事传得沸沸扬扬。
徐明泉话音刚落，就见他同桌眉角一压，神情冷了不止一个度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你也别太紧张……”徐明泉宽慰他，“说不定那老色鬼停职一通，改邪归正了呢？”
说完自己都觉得没底。
好在陈醒恢复了面色，指尖轻敲桌面。
半晌，他漫不经心道：“该紧张的人，是他才对。”
快一周过去，霍驰倒真没搞出什么大动静。一来因为他刚复职，还在考察期；二来江景寻也并非什么任人拿捏的性格，从不惯着他。
那天开完教研会，霍驰说要请办公室的老师一起吃顿饭，时间定在这礼拜天。庞蓁问江景寻去不去，江景寻说没空，去不了。
这话碰巧被霍驰听到，他本就没打算邀请江景寻，这下反而被对方抢了先。他酸腔怪调地嘲讽了江景寻几句，话里话外暗示他不合群。
结果江景寻转脸一本正经地问他：“你刚刚是在阴阳怪气我吗？”
霍驰一愣，干笑两声：“没有，你想多了，小江你这理解能力有问题啊！”
江景寻面不改色道：“那请你务必记住，下次不要用这种语气讲话，让人听了很不舒服。霍老师比我年长，不需要我教你怎么说话吧。”
霍驰悻悻闭上嘴。
过了一会，为了缓解尴尬，他问：“刚才教研的资料在谁那儿？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景寻瞥了眼手边：“我这里。”
霍驰依言望去，看到资料一角上压着的保温杯，又看看敲电脑的江景寻，忽然恶向胆边生。
他捏住资料一抽，保温杯随即翻倒，杯盖虚掩着，水哗啦啦倾泻而出。
滚烫的开水泼向江景寻键盘上的手，江景寻倒抽一口气，手背登时红了一片，电脑也瞬间黑屏。
霍驰傻了。
他没想到杯子里是开水！
不小的动静惊动了其他人，庞蓁围过来，看到江景寻通红的手时惊呼了一声。
“没事吧……”
相较于其他人，江景寻本人则冷静得多，他冲进卫生间，迅速用冷水冲洗皮肤。十分钟后，他回到办公室，桌面已经被好心的女老师擦干了。
江景寻试着重启电脑，毫无反应。
他直起身，面向霍驰，嗓音听不出情绪：“解释一下。”
霍驰当然屁都解释不出来，他僵硬地扯扯嘴角，拉出几道皱纹：“哎呀小江，你说说你，怎么不拧紧啊……医药费和电脑维修费我会赔给你，好吧？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起道歉，更像埋怨和施舍。
眼下当务之急不是追责，江景寻剜他一眼，提着电脑包离开，出门前知会庞蓁：“庞老师，我回去处理一下。”
“好，你去吧。”庞蓁连声应允。
电脑里还存着要用的课件，必须尽快修好。江景寻把电脑送到维修店才回了家。
幸亏处理及时，烫伤不算严重。江景寻记得家里备有烫伤药和纱布，便去书房翻找。
拉开书柜抽屉，突然，江景寻的目光被几盒药所吸引。
他拿起来，看清上面的文字后，神色微变。
大夏天不洗澡实在难受，处理完伤口，江景寻去简单冲了个凉，小心地没让伤处沾水。
从浴室出来，他用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头发，看了眼时间。
九点四十，陈醒该到家了。
果不其然，下一秒，门口就传来了钥匙声。
陈醒拉开门，呼吸一滞，眼睛都直了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景寻站在客厅中央，身上只松松垮垮地穿了条睡裤，上半身裸露，清晰的锁骨和薄薄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。
“回来了。”江景寻随意擦了两下头发。
陈醒带上门，“嗯”了一声，嗓子有些发干。
这副模样的江景寻他不是没见过。
两人住一起久了，又都是男的，偶尔露个上半身也没什么好避忌的。以前陈醒看到，也不会有太明显的反应。
但现在不同。
他知晓自己对江景寻异样的心思后，很多事情都变味了。
陈醒红着耳朵，不自然地挪开视线：“我，我去写作业了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江景寻叫住他，“这周末你没什么事吧？”
“没，怎么了？”
“去一趟凡心理。”江景寻道，“该复诊了。”
“你也去？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当然。”
“哦，好。”
“你的病，”江景寻突然发问，“最近有没有发作过？难以控制的那种。”
陈醒一怔：“没有。”
“嗯，恢复得很快。”江景寻状似无意道，“你染上这病多久了？”
“没多久。”陈醒抿了抿嘴唇，“可能因为没多久，才好得快吧。”
江景寻直直看着陈醒，一语不发。
……希望真是他想多了吧。
“没事了，写作业去吧。”江景寻捞起沙发上的睡衣，不慌不忙地穿好。
陈醒没动，偷偷欣赏他穿衣服的模样。
正心说江景寻身材好像又变好了，注意到他手背上那抹白色，瞳孔蓦地一凝。
他三两步凑上前，抓起江景寻的手腕，语气紧张：“怎么弄的？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景寻避重就轻：“不小心烫到了，没事。”
“怎么会烫到？”陈醒眉头紧锁，“疼不疼？”
江景寻选择性回答第二个问题：“不疼。”
“上药了么？”
烫伤膏早过了期，江景寻没用。
“上了。”
他扯谎敷衍过去，想抽回手，对方的力气却大得惊人。
陈醒勾头，与他四目相对，眼底闪着狐疑：“真的？”
“……”
陈醒一眼就明白了，他老师实在不擅长撒谎。他松开手，转身下楼，不到十分钟后回来，手里提着小区楼下买的烫伤药和芦荟胶。
他牵起江景寻的手：“上药。”
江景寻心正虚着，任陈醒摆弄，尽管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心虚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纱布还是进了点水，陈醒小心翼翼地撕开，看到皮肤上的小水泡时，眉梢一跳。
他抬眼：“这叫没事？”
江景寻：“……”
看着吓人，其实真不疼。
陈醒扔掉旧纱布，在伤处轻轻涂抹芦荟胶，重新包扎好，又去冰箱取来冰袋，敷在纱布上，嘱咐江景寻二十四小时后再上药。
江景寻走后，陈醒望着他的背影，眸光深不见底。
半晌，他打开手机，点进徐明泉的对话框。
「c－x：在吗。」
「c－x：帮我打听一下，下午江老师他们办公室发生了什么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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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谁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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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，恢复得很快。”江景寻状似无意道，“你染上这病多久了？”
“没多久。”陈醒抿了抿嘴唇，“可能因为没多久，才好得快吧。”
江景寻直直看着陈醒，一语不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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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醒没动，偷偷欣赏他穿衣服的模样。
正心说江景寻身材好像又变好了，注意到他手背上那抹白色，瞳孔蓦地一凝。
他三两步凑上前，抓起江景寻的手腕，语气紧张：“怎么弄的？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景寻避重就轻：“不小心烫到了，没事。”
“怎么会烫到？”陈醒眉头紧锁，“疼不疼？”
江景寻选择性回答第二个问题：“不疼。”
“上药了么？”
烫伤膏早过了期，江景寻没用。
“上了。”
他扯谎敷衍过去，想抽回手，对方的力气却大得惊人。
陈醒勾头，与他四目相对，眼底闪着狐疑：“真的？”
“……”
陈醒一眼就明白了，他老师实在不擅长撒谎。他松开手，转身下楼，不到十分钟后回来，手里提着小区楼下买的烫伤药和芦荟胶。
他牵起江景寻的手：“上药。”
江景寻心正虚着，任陈醒摆弄，尽管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心虚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纱布还是进了点水，陈醒小心翼翼地撕开，看到皮肤上的小水泡时，眉梢一跳。
他抬眼：“这叫没事？”
江景寻：“……”
看着吓人，其实真不疼。
陈醒扔掉旧纱布，在伤处轻轻涂抹芦荟胶，重新包扎好，又去冰箱取来冰袋，敷在纱布上，嘱咐江景寻二十四小时后再上药。
江景寻走后，陈醒望着他的背影，眸光深不见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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